安心，我會求刑堂的朋友，對你執刑輕些的，反正你被絳羽虐那麽多年都挺過來，小小黑鍋，不在話下。”

“無瑕師弟，我會和靜兒一起感謝你。”

岳無瑕交友不慎，險些氣絕，側眼偷看花淺，卻見對方神色未變，又莫名有些失望。

蕭子瑜不太習慣這樣打鬧的相處方式，他看岳無瑕在角落可憐，便出言安慰了句：“這樣不太好吧？”

岳無瑕恨不得抱著這乖巧懂事的孩子大哭一場。

胖子趕緊把蕭子瑜拖去洗腦……

大家把最壞的情況算計完畢，策劃行動，分配工作就輕松了許多。

岳無瑕將引開小白的最危險的工作交給了胖子：“你和它有仇，稍微挑逗下，它就會追著你跑，我們借機潛入，你記得要得罪它狠一些，多跑幾個山頭，萬萬不要那麽快回來。”

胖子聞言，腿都軟了：“你假公濟私，公報私仇！咱們還是兄弟嗎？”

“兄弟就是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藍錦年果斷往他膝蓋上插了一刀，“何況咱們誰都沒你形容猥瑣，擅長惹人生氣，擅長跑路。所以，兄弟你就安心壯烈去吧，我們會記得你今日的偉大壯舉，給你立長生牌英魂碑的，碑文上可寫‘此地埋葬著一名被狐貍咬死的壯士’。胖子，我認識你那麽久，有一事真不明白，為何你身材那麽龐大，跑路卻如此敏捷？腦後勺還帶轉彎的，該不會是被雲華妹妹的暗器打出來的吧？”

“我和你拼了！”胖子怒極，利用體重優勢狠狠將藍錦年壓在地上死錘，陳銘和蕭子瑜兩人加起來都拖不動他，岳無瑕優哉游哉地在旁邊繼續寫計劃書，花淺保持完美的無視，還是老好人祝明看不下去，勸阻了他們，安慰胖子道：“小白雖跑得快，嗅覺靈敏，卻不會飛，密庫旁邊有山林小道，直通斷崖，咱們在小道路上布些機關，比如狼煙符之類。你一邊跑一邊發動機關，待到了斷崖，就跳上紙鸞，在空中繼續對小白挑釁，這樣就安全了。”

陳銘深深鞠躬，請求道：“此事只有你能行。”

胖子想了半晌，咬牙道：“好，我給陳師兄面子！若有半點差錯，定饒不了你們。事成之後，岳小子要幫我再送五封情書給雲華妹妹！你順便再多勸勸那傻丫頭，她不喜歡我沒關系，就怕她對你這不解風情的蠢貨繼續一廂情願，傷透心肝，誤了終生。”

岳無瑕毫不猶豫：“好。”

胖子又回過頭來對在旁邊發呆的蕭子瑜提要求：“小鬼頭，你是制符靈修師吧？給我弄些好使的狼煙符來！要味道刺鼻些的，可以幹擾小白的嗅覺，這樣的貨色在外頭賣貴得很，我可買不起。聽說老糊塗把自己的材料庫鑰匙都交給你了，你可千萬別吝嗇材料，弄些坑貨，交代了我一條小命。”

蕭子瑜有些為難：“我剛學制符，只會普通的霧符，狼煙符是高階符咒……”

藍錦年剛從胖子手中逃出生天，又開始新一輪嘲諷：“雖然你是新人，卻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蕭子瑜有些尷尬。

岳無瑕笑道：“錦年別瞎說，子瑜兄弟做事特別細心，分析能力也頗不錯。狼煙符我出錢買就好了，胖子你晚點跟師父出門采購時順便買幾張，記得要最好的貨色，價錢貴沒關系。”

胖子大喜：“甚好甚好！”

蕭子瑜不願什麽忙都幫不上，急道：“讓我再想想辦法吧。”

岳無瑕不願打擊他的積極性便同意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蕭子瑜在完成老糊塗布置的任務外，使勁研究狼煙符的制作方法，他拿了很多低階材料不知搞了什麽奇怪的研究，瑤臺仙田總彌漫著一股說不清的臭味，老糊塗再也不肯在裏面喝酒，就連一心撲在子瑜身上的花淺都差點繞路走，後來好些天都是派冰蟒跟著蕭子瑜。

冰蟒慶幸蛇的嗅覺器官是舌頭，他變回蛇形，死都不開口說話……

【伍】

二十三天的準備期轉瞬而過。

蕭子瑜揉著布滿紅絲的眼睛，點燃了陳銘提供的安眠香，待室友睡著後，去山林小道與眾人集合。所有人都比他到得早，灌木叢深處，隱隱約約，染著玉簪的香味，每次烏鴉飛過發出嘶啞的鳴啼，都會嚇得這群沒做慣壞事的孩子心驚。胖子正在安撫緊張的小咩，這可憐的羊羔對那兇殘的狐貍是比老虎還怕，還未見面就有些走不動路了，正雙目垂淚，滿地打滾，很是可憐。岳無瑕正在和陳銘不知說些什麽，表情嚴肅，藍錦年仍不怕死，嬉皮笑臉地打趣胖子，惹得對方陣陣不快，唯獨祝明正緊張地踱步，他看見蕭子瑜到來，驚喜得幾乎叫出來：“你可算來了，是否安眠香用不熟練？”

“小聲點！”胖子橫眉怒眼地踹開這不夠淡定的家夥，果斷給遲到的蕭子瑜來了個抱殺，“小小新人，竟敢讓師兄們好等！”

蕭子瑜被勒得喘不過氣，除了道歉，還是道歉。

書庫原被灰色圍墻圍起，裏面是個寬敞的院落，中間是個大殿，旁邊有幾間偏屋，四四方方，格局規整。所有房屋的墻壁上都長滿了爬山虎，夏日裏很有風情，如今葉片在秋風的侵襲下早已雕零，只剩下暗褐的藤蔓，密密麻麻地布滿墻壁的每寸縫隙，在月色下看來，竟如將屋子拖入地獄的鬼手，格外淒涼而恐怖。這種極美與極醜的景致，讓天門宗的靈法師們對是否鏟除這些爬山虎意見不一，最終還是保留了這特別的景觀。院子最陰暗的角落，落葉堆裏，有幾頭大狗像宮女服侍皇帝般，小心翼翼地圍著一頭白色狐貍，它有油光水滑的皮毛，圓溜溜的黑色眼睛，脖子上掛了塊漂亮的玉牌，九條柔軟的尾巴沒精打采地垂著，看起來人畜無害，仿佛家裏養的大狗，丟兩塊肉骨頭，就能撲上來給你打幾個滾。

“你把自己的手撕給它，它或許會給你打個滾。”

胖子咬牙切齒地說，他摸著自己圓潤的肚皮，唯恐成為這頭狐貍眼裏的肉，越發緊張。他是這次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好幾次，他都想退縮了，岳無瑕倒也理解，願意取代他來做誘餌。明明是好朋友，可是看著眾人熱情讚賞岳無瑕的目光，他會覺得岳無瑕才是真正的英雄，而他，無論做出任何事，依舊是塵埃裏的廢物，葉雲華不屑一顧的死胖子！每每想至此，胖子的自尊就很受傷，他最終拒絕了岳無瑕的提議，繼續承擔誘餌職責，雖然他沒有岳無瑕的本事，至少他希望自己的勇氣不比岳無瑕差。

岳無瑕擔心地問：“你真的行嗎？”

胖子表情英勇得可以做烈士了：“這點小事，哪裏難得住我！咱們去哪裏布置狼煙符？”

“胖師兄，”蕭子瑜摸摸口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努力了很久都做不出狼煙符……”

“沒事沒事，”胖子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掏出幾張看起來很覆雜的符咒，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師兄有先見之明，早就買了幾張狼煙符，反正岳小子家財萬貫，你別替他心疼，逮到機會就使勁花他的！”

岳無瑕重重地咳了一聲。

蕭子瑜默默將自制的符咒放回兜裏。

花淺看了兩眼，忽然出手，從胖子手中將符咒奪來，看了兩眼，笑了：“這是狼煙符？”

胖子得瑟道：“怎麽不是？三百兩一張呢！上等貨色！”

花淺抖了抖，一股淡淡的黑煙從符中冒出，飄了些許就消失不見了。

眾人都呆住了。

花淺讚許道：“煙還挺黑的。”

“混蛋！那老頭賣我的是假貨！還說什麽天下無雙最好狼煙符，竟敢騙他胖爺！”胖子怒不可遏，將剩下兩張符咒丟地上，踩了又踩，“下次遇到他，我非砸了他的店不可！”緊接著他意識到處境不妙，半哭著對岳無瑕道，“老大，計劃中止吧，你不能眼睜睜看我給小白做飼料。”

岳無瑕躊躇道：“明日胡先生就回來了，再無那麽好的機會。”

花淺不由分說地從蕭子瑜口袋中掏出幾張用多層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符咒丟給他，“用這個。”蕭子瑜來不及制止花淺的行動，面對大家疑惑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琢磨著狼煙符最大的用處是影響小白的視線和嗅覺，所以將制符的黃紙放在臭硼砂等材料裏泡過，然後將霧符畫在上面，發動後就會產生刺鼻的臭味，或許能起同樣的效果……”

花淺想到鼻子在這些日子受的苦頭，肯定道：“絕對有用。”她不知蕭子瑜怎麽調的，反正她活了上萬年，就沒聞過那麽惡心的味道，比腐爛屍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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